雁泊湾

沂河郯城县重坊镇水段，原有一片普通水域，荒凉清寂，近年忽有成群红雁（赤麻鸭）栖息，得名雁泊湾。——题记

一

那时候我还没有一身书生气地对你凝眸

你就已在一缕瘦风里对我袒露出胸怀了

那时候我还没有在你旁边经过时仔细端详你的风貌

你就已经把流过你的每一滴水提样积存了

那时候我只认识极少的汉字极少的青草

那时候我还读不懂大地读不懂乡愁

二

走过你时我从来没有再回头望你一回

无言的你只默默见证着我家和二姑家的贫穷

让一支竹篙在你水面上记载表哥和我来回渡过你的次数

幼小的我们常用铺不满篮子底的喜悦

传递分享于你两岸的果园村和滩头村清贫的日子

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人们会对你趋之若鹜

更不曾想到今天的我会以朝圣的心情走在朝拜你的路上

三

沂河是英雄的河是母亲河

男人们的汗和女人们的血曾慷慨地注入河流

鱼虾贝类在剑芒和炮声中没有停止繁殖

箭矢和子弹没有阻断滩涂上草木茂盛的生长

血与火之后破碎的铠甲细碎的马蹄都被搂进温暖的河底

河水清冽甘甜滋养万物却不喂养猎人

河面上的水鸟河滩上的小兽从来没有迷失过方向

四

雁泊湾的静谧安详不是上帝赐予的

那一片水域盛装着沂河的风骨

傍着那片水域的村庄凝聚着沂河的风骨

河滩上的牛筋草荻草河岸上古朴的板栗苍劲的银杏

是沿河而居的人们绿色的福祉

赐予者也被赐予着

我在他乡游走慕名再来

漂泊的双足不敢涉进当年我头也不回的地方

五

此时我在灯下查阅你的历史

查阅你名字的由来和赤麻鸭的习性

查阅你水中富含的微量元素

然后找到沂河的源头，走进沂河两岸的人家

从红雁的传说红雁的故事里提出一段文字

对比几位诗人的DNA

我要为他们身上的沂河风骨写一段文字

记下我对你的思念以及他们对你的爱的执着

陈景程